庄子白皮书-第(119)页

你学了《庄子》就会知道,所有的元素都是相反对立的存在,如果有一个人在佛陀勉强犯了很多罪孽——我现在说的是童话故事啊,我没有在讲事实——佛陀会让你觉得他是无限地包容、无限地慈悲,他不骂你。但是,如果是佛陀 身边的弟子,就会知道,佛陀是安心地看着他毁灭;『反正你烂死也是你的事, 所以我不用骂你,可以很温柔、很亲切,没关系,我不急,可以慢慢等啊,等 到你想通再说,来世你再来吧,反正我不来了。』无限的慈悲,也是无限的残 忍。

2019 年 6 月 24 日星期一

练<齐物论>心法,同学在日常生活的小小的地方要注意、容易的破功点,就是你觉得人家讲得不对,马上就给意见,因为,通常,你不会以为自己在辩论。

同学可能会觉得:『这有什么了不起?不过不给意见嘛,这有什么难做到?』你不晓得我执上瘾于当教主的那个瘾有多大,因为你没有试着做到过,所以你 不知道这个有多难。

像连我都常常忍不住会讲,有一次,我在南投机场也是旁边一家刀削面店吃刀削面,那菜单上有一道菜叫做木须炒面。大陆人听过这个菜名吗?有一家人来吃,那个爸爸好像显示自己很有学问一样,就跟儿子讲:『这个木须啊,就是木耳。』我听了:『蛤~?』因为木须原来是指木樨花,也就是桂花,那桂花指是什么?是炒得碎碎的鸡蛋,炒蛋。这个词是因为从前北京紫禁城的公公, 出来餐厅吃饭,他要点炒蛋的时候,小二不敢讲『炒蛋』,因为公公的蛋已经被炒掉了,怕伤了公公的心,所以就要换一个名字,炒得碎碎的蛋好像桂花一样,所以从此在北京太监有去的店,炒蛋改叫木须,是这样一回事。可是后来的人,因为木樨的樨被樨被改写成必须的须了,就以为是木耳了。

听到那个爸爸说木须是木耳,我就觉得:『啊,不对啊,这不对啊……』好想去说:『诶,先生,你这个……』就好想去讲。然后过了一会,又一个很像流氓大姐头的人过来了,带着一个小弟,那个小弟看着菜单又说:『大姐,木须就是木耳。』啊!我好想尖叫说:『木须不是木耳!』。

可是,我就在想:『我有这么大的辩论冲动,一定是什么地方我搞错了。』第一个想要的搞错,就是『你讲了,人家不一定会相信你』。你以为你讲人家就会接受?就『谢谢你对我们伟大的指正?』不是吧?说不定人家会跟你吵。会不会我吵了之后,他们就会说:『请老板过来评理!』而老板就讲:『木须就是木耳啊。』

在我满怀自己那个压抑的辩论冲动的难受,走出那家店,真的是很狼狈地走, 因为我忍得啊……就那么一件小事,你要忍住不讲;你不忍,你不知道那东西 很厉害。

因为你不忍的话,人家讲讲,你就『其实是怎么样的……』一句话滑出口去了,你不会觉得它有那么大力道,你真的要忍住的时候,你才知道:如果我今天是色情狂,我看没有警察,要忍住不去强奸别人的时候,都不用这样忍的; 色情狂要强奸妇女的那个冲动,都没有我现在想讲这句话的冲动大。你不要以为小地方没有我执,小地方的大我执可多了。

不知道那个时候是不是我幻视啊,我离开那店,因为我还没纠正人家,非常不舍地回头一望,看到那边端上的木须炒面,好像果然只有木耳,没有鸡蛋? 就是肉丝、菜跟木耳这样子。

练《庄子》这种小地方,另外一个日常生活中非常容易破功的点,就是:你被人家批评的时候;而且那个批评是『不论正负』。人被人家讲的时候,不管人家讲得对还是不对,其实人都会有立刻的防卫心。比如说老同学琬惠姐,有一次大陆同学羡慕她说:『哇,你夫妻生活那么美满!』琬惠姐听到就说:『没  有啦,没有啦,我是没有什么条件,没资格挑人才只好嫁这个的啦。』我事后问琬惠姐说:『你真的不喜欢你老公吗?』她说:『超喜欢啊!』我说:『那你这样讲是什么意思?』

人一被人家讲,不论优缺点,马上就否定,有时候明明人家讲的是对的『你好幸福啊,嫁那么好的老公』,她也『没有没有……哪有好!』什么的。人的我执其实是很过敏的。

(同学问:『那是谦虚吗?』)同一个琬惠姐,如果人家说她不够好,她可能会想:『本贵妇何等人物,岂容你如此轻贱?』恐怕也不会谦虚哦?

(同学问:『谦虚不是美德吗?)』练《庄子》怎么可以有美德呢?《庄子》是练理亏,是练缺德的。

什么叫练理亏、练缺德?所谓的『柔弱胜刚强』。比如说,昨天有同学跟我讲,他说他原来提了一个商业企划,他的伙伴很开心地入伙了,但他后来不想做了。他觉得,跟人家讲不做了,对方会很受伤。

当然以练《庄子》来讲:人家受伤,我会有罪恶感;所以就说『我不做了』, 让对方受伤吧?

但是,这地方有个细部的调节按钮,是老子派的道家。怎么讲呢?

那个同学跟我讲的是:『那好吧,叔叔,我知道了,我就跟他讲,我不想做了。』我说:『也不必这么讲话啊,老子派的心法,是道家的邪道、黑道,是九阴白骨爪,《庄子》是九阴真经。你整本九阴真经练会了的话,你要顺便练一下九阴白骨爪,也是可以的。我现在教你黑道的道家,黑道的道家,就是要化罪恶感为感谢心。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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