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子白皮书-第(58)页

我记得我二十出头的时候,忘了是用【没办法】这句话拒绝什么事,一个美国人朋友讲我:【你不是不能,而是不为!】但二十几年后的现在,我倒是还蛮可以坦荡荡地说:我不想做的,就等同于不会做! 我就算有能力治好山木大病好了,我不想花那么多时间和一个病人耗上,就当自己不会医好了。

因为,这几年来,也是越来越熟悉能量世界的潜规则吧:做一件事,若不是心甘情愿、带着不高兴的心情而做,就总是会具象化出一些不好的结果,把事情搞坏掉!你不愿做的,就算有能力做,勉强去做来,也是搞不好;自己的下意识,就是会搞破坏。

但,即使是【愿做】且【能做】的人,还是有要承担的后果:

2014 年,我身边两个人,一个小黄助教,一位学姐,让我发现,【能干】是很可怕的东西。

小黄助教最擅长的事,就在大家乱成一团的时候,他来拯救苍生。所以我发现小黄助教的人生,动不动就乱成一团,为了发挥他救火队的价值完成,他永远需要火灾;人生水深火热,动不动爆炸。

2014 年小黄把我签到北京去卖掉时,我就觉得很奇怪了;明明口口声声说是要【保护叔叔不受这个世界的伤害】啊,可是你【精心筛选】的合作厂商, 以结果论,都是跟我很合不来的,大家互相虐待——其实我欺负人家,比人家欺负我多——小黄就在中间委曲求全,两面讨好,过得非常辛苦。但,这就是他的人生的成就,他在两个敌国之间当和平大使这种事情上,特别能干。

我有一个学姐,她很厉害的地方是,她能把企划书proposal 写得非常好, 连那些跟她完全合不来的企业也会吃她的企划案,跟她合作。然后这个学姐就

永远在跟她合不来的企业合作(反而是真的合得来的,会被她下意识地推开)。那你说这个能干叫做命好,还是苦?

我觉得【能干】真的是好可怕的事情——喜欢烧菜的人,烧菜功力愈高,自己愈开心,这种的倒还好——但是那种能够解决问题的能干,往往变成是召唤厄运的一种黑魔法。我过去常常说【医术是召唤疾病的东西】,因为你学了这个汤、那个汤,你就会每天在想【谁生这个病,让我开开看】。你每天的念波就在召唤疾病,能干是有危险性的。

我有多能干,我就需要认真考虑我有多【耐干】,超过我耐干度的能干,我不如就认怂,装弱,装不会,混过去就算了,免得人生太操劳。

可是惠子这个凡人代表选手的心中,他就会比较【单一向度】地,觉得【能干是很重要的,我要有卖点,才会被人重视、被人肯定】,一定要不留余力地锋芒毕露。庄子的没什么用,大家都不理他,他 merely happy,就只是快乐而已,从惠子看来,就觉得这样超怂的。

其实,我们每个人内心,都有一个庄子,和一个惠子,我们每一个人每天都有意无意地在考虑:【我要在社会面更能干一点,还是要在自己内心的世界更快乐一点?】我们一直都在这两个参考坐标之间摆荡游移。

在我练《庄子》的过程,从第三篇练到第五篇,我真的是不断被自己的选择惊吓到:我只要做来某个合乎《庄子》的选择,就会有多少人把我看成垃圾、被人瞧不起到极点……那个恐吓感一直都在。

我一点都不觉得我是什么【天生的庄子】,我是咬着牙硬着头皮做过来的; 很多选择,我知道我做了的话,就天地不容、人人喊打来,但还是得如此选。

《庄子》这个开场其实是很适切的,让你看到这两种不一样的价值系统,这中间有一个结构张力的拉扯。

你要不要从惠子走上庄子之路,就随你自己高兴来,这,真的没人会逼你; 至少这个社会,你的家人不会。这样的一个开场,是<逍遥游>。2019 年 4 月 16 日星期二

齐物论

南郭子綦隐机而坐,仰天而嘘,荅焉似丧其耦。

颜成子游立侍乎前,曰:“何居乎?形固可使如槁木,而心固可使如死灰乎?今之隐机者,非昔之隐机者也。”

子綦曰:“偃,不亦善乎,而问之也?今者吾丧我,汝知之乎?女闻人籁, 而未闻地籁,女闻地籁而未闻天籁夫!”

子游曰:“敢问其方。”

子綦曰:“夫大块噫气,其名为风,是唯无作,作则万窍怒呺,而独不闻之翏翏乎?山林之畏佳,大木百围之窍穴,似鼻,似口,似耳,似枅,似圈,似臼,似洼者,似污者。激者,謞者,叱者,吸者,叫者,譹者,宎者,咬者, 前者唱于而随者唱喁。泠风则小和,飘风则大和,厉风济则众窍为虚。而独不见之调调之刁刁乎?”

子游曰:“地簌则众窍是已,人簌则比竹是已,敢问天簌。”

子綦曰:“夫吹万不同,而使其自己也,咸其自取,怒者其谁邪?”

我觉得<齐物论>整个篇章,有两处地方很难解释,一个是倒数第二小段的【魍魉问景】,另一个是标题【齐物论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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