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子白皮书-第(146)页

又或者说,我们今天非常讲究人与人之间相互的『所有权』,所谓的文明社会,是相当安稳于婚姻制度的。可是在前一个世代的文明,对于婚姻制度的看法,很可能是像一个母系社会,每一个小孩子生出来,就全村大家一起养;所有的小孩子都不是哪个家庭的孩子,而是全村的孩子。

而在那种制约非常松散的情况下,说不定所谓的母系社会的本质,有可能的情形是:一个女人如果有一个小孩,是跟她有交情的灵魂要来投胎,他可能会 跟这个妈妈讲悄悄话说:『妈妈,妈妈,我这辈子想要当运动健将,拜托去挑 一个基因比较适合的男生来生我,好不好?』这个做妈妈的收到了这个讯息, 就莫名地对那种肌肉猛男发花痴,然后就去找肌肉猛男谈恋爱、上床,然后生 了一个小孩,任务完成。然后下一个小孩的灵魂说:『妈妈,妈妈,我这辈子 想当很会读书做学问的人,所以你帮我找一个脑细胞比较好的人来生我,好不 好?』这个妈妈就不知道为什么口味改变了,看到那种书呆子,特别觉得心动, 好呆萌!然后就跟书呆子上床,生下这个小孩。

我不是要说哪个是绝对的对或者错,只是,如果在那个世界是那样子的看法, 而我们这个社会却这么强调婚姻的正确性:人要忠贞、不可以出轨。你放在那 个框架里面看,一点意义都没有,只是破坏小孩子的灵魂计划,害他找不到喜 欢的基因而已。

其实,就算我这么说,别说我们学《庄子》有多清高,如果今天你的另一半去跟别人睡了,你受得了吗?你还是有这样的『应该』。

但如果你换在另外一个系统的文明里,这些『应该』都是不必要的;而且, 说不定有些女同学会觉得,好像古时候那种活法,也是有它比较轻松愉快的地方?

像《庄子》就有一个很奇怪的诡辩;如果最长寿的人就是中途早夭的孩子, 那么,那种长寿的老人像彭祖,就真是不值一提。这是什么意思?

人要养生、活久一点,这也是我们这个世代文明的看法,像我妈妈一直在美国生活,美国有些老爷贵妇很喜欢比来比去,就像有人就会跟我妈说:『Mrs.Skelly

(我继父姓Skelly,所以我妈妈是Skelly 太太),你们家这个车怎么开了十年还没

换呢?我们家只开五年就送去旧车场,买新的啦。』所以在美国的中上流阶级, 一部车你开了那么久还没有换,代表你很穷。

如果古时候的上古天真之人,他对于肉体也是这种感觉呢?如果这是一个超富有的灵魂,他会觉得肉体这部车开一开不好开了,那就撞翻算了买新的;随 便活一活,活到今天照镜子:『诶?多了一条皱纹了!』就马上去死,换新车, 于是大家都很喜欢短命。如果是这种社会观的话,你怎么办?

甚至像现在这个世代的文明,都有什么修炼要修到肉体永生不死、伫世留形; 甚至更厉害的,肉体能够白日飞升,密宗叫做虹化,道家叫做尸解;肉体都化 为光,不见了。练到这个境界就了不起了。可是,我们再回到前一个世代文明, 在灵魂人的观点来看,就会说这种修炼叫『守尸鬼』,抓住尸体不放的小气鬼。因为这种把肉体练到白日飞升、化成能量,折叠到高维空间,在另外一个世界 的角度看,就好像每一辆你开过的车都要挂在家里面,你家车库挂满了二手皮 囊做纪念。当然,也不是不可以,代表你很念旧。但是这种修炼,有点像小气兮兮的。像我们中国人、台湾人,每次出国,总是喜欢偷豪华旅馆一两条毛巾回家,怎么看都是小家子气嘛。

所以,就连修炼的境界,如果你看到另一个角度的观点,也会觉得:这个修炼的境界好像有点可疑?

老实说,我觉得我已经是个左脑相当发达的人,但我并没有要把我的左脑消灭掉;我只是想要我的右脑也能恢复功能,我虽然活在左脑文明的系统里面, 可是右脑系统文明的人能够享受到的幸福,我也要能够享受到。

可是,我们之所以不能享受两边的幸福,主要的障碍,就是你已经习惯了这个系统的制约,你看到人家红杏出墙,就觉得『这个人很没有道德』;你看到丁助教偷懒,就觉得:『这个人不上进』……这些这些的『我应该』,让你的系统一直困在这一半的左脑里面,而另一半的右脑能够享受到的福利,你都享受不到。

所以终究而言,站在一个更远观的视野来看的话,我直接就说,我直接就说: 我很贪心,我要两边都能享受到,所以我要溶解这些『我应该』。我过去已经 练到很认真、很用功而拥有这些成果,但过去我所否定的那种『很能放松、很 能偷懒』的福利,我也要。而能够让自己变得比较幸福的关键,就在于你面临 自己的道德危机时,有没有办法放弃那个道德、放弃那个『应该』;支离其德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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